据连线杂志报道,机器人男孩哈尔(Hal)正在抽搐,他的头疾速地晃来晃去,看起来就像在震动一样。他的眼睑耷拉在蓝色的眼睛上,嘴巴张着。但除了马达发出的微弱噪音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哈尔生来就是要忍受痛苦的,他是个医疗训练机器人。当世界上压力最大的工作之一跌入“恐怖谷”(Uncanny Valley)时,这种发明就应运而生了。护士们再也不用在没有生命的人体模型上进行训练了。哈尔会流泪、流血甚至小便。如果你用手电照射他的眼睛,他的瞳孔还会缩小。
你可以无线控制他进入过敏性休克或心脏骤停状态。你可以把他和真正的医院机器连接起来,甚至用除颤器尝试挽救救他。刚刚进入市场的哈尔是如此逼真,而这些场景又是如此容易情绪化,以至于在医学模拟中担任指导的导师们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事情变得更糟,让学员们陷入心烦意乱中。
斯坦福大学Revive Initiative for Resuscitation Excellence医学主管马克⋅伯格(Marc Berg)说:“我见过几个护士说,他们都为‘他动了’而惊叹!我觉得这有点类似于这样的场景:你已经开了20年车,然后突然得到了一辆全新的车,最初可能也会感到很惊讶。”
这个机器人男孩价值4.8万美元,它由Gaumard Scientific公司研发生产,该公司自上世纪40年代以来始终在开发医疗模拟器。不过现在,该公司的技术已经可与哈尔的类人机器人大家族进行更多的互动。其中,维多利亚(Victoria)是个机器人女士,她生了一个机器人宝宝。托里(Super Tory)是个新生儿,可以帮助护士学会观察真正婴儿的疾病迹象。
在哈尔的内部,一个机械-气动组合系统帮助他呼吸,腿上的过滤筒助他呼出二氧化碳。液压系统提供假血和眼泪。伺服(Servo)马达拉着他的脸,帮助他表达生气、害怕或其他情绪。他甚至还会说话,包括为冲着妈妈大喊大叫,告诉你不要碰他。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通过机器人讲话,通过一个系统,它能把你的声音变成5岁小孩的声音。
建造哈尔的原因之一是为了培训医护人员如何接触儿童,这些孩子可能对他们的病症并不知情。Gaumard Scientific公司副总裁詹姆斯⋅阿切托(James Archetto)说:“他们常常可以通过面部表情来实现这个目的。”为了表达正确的表情,该公司的工程师与儿科医生合作,对生气或高兴的孩子的面部表情进行微调,包括收缩肌肉或皱起眉毛。
为了避免“恐怖谷效应”,哈尔的设计师们决定不给他脸上增加雀斑。他必须让学员们相信他足够真实,可以成为有效的工具,但又不能太真实以至于让他们分心。不过,哈尔的确有个功能正常的鼻子和嘴巴。阿切托说:“在某些情况下,比如过敏反应,他的舌头或喉咙会肿胀。”实习医生甚至可以在他的喉咙上开个小口,练习插入气管导管以重建气道手术。
学员们还可以给哈尔做心电图来监测他的“心脏”。他也有脉搏,实习医生们可以用血压袖带来监测。导师可以使用平板电脑操纵这些生命体征,将某些症状串在一起模拟,比如心跳骤停。伯格说:“多年来,这些人体模型实际上只是橡胶版的人体模型,基本没有互动功能。不过,他们的逼真程度最终呈指数级增长。”
在橡胶假人上进行老式模拟训练中,受训人员必须与导师进行互动,以获得关键读数。导师会通过名为Voice of God的麦克风从另一个房间发出指令,比如“你感觉不到脉搏”。这往往会破坏先前的所有努力,并把参与者从模拟中拉回到现实中。而哈尔会自动给受训者提供大量读数,从而保持魔法活力。
然而,令人担心的是,哈尔的魔法可能看起来太真实了,在紧张的场景中会让参与者感受到巨大压力。即使在普通橡胶假人上训练时候,许多人也会崩溃。伯格说:“我们可以将参与者的压力水平提高到让他们痛哭不止的程度,这样他们就不得不退出训练了。我确实认为,当人体模型如此逼真时,我们会看到更多这种情感反应。”
与任何模拟技术一样,无论是虚拟现实(VR)还是其他先进的人体模型,比如更血腥、内部器官更逼真的人体模型,机器人都是一种工具,而不是导师。最后,机器无法教会我们在药物中常常无法控制的情绪和压力,而我们的人类同胞却可以。
露西尔⋅帕卡德儿童医院心脏模拟中心的医学主任莉莉安⋅苏(Lillian Su)说:“也许将来有一天,机器将变得无比精密,它们将能够解释我们的情绪,并复制这些情绪。但在那之前,作为人类,我们必须控制这部分,知道如何使用机器,这样我们才能在那种环境中训练人们。我认为这需要增加情感层面,而这是我们作为教育者必须做好准备迎接的挑战。”
未来的医生们,欢迎来到“恐怖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