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随着苹果、三星等品牌纷纷高端机型中加入指纹识别功能,指纹识别接下来将成为中高端手机的标配。
因为这个原因,一贯低调的汇顶公司忽然成了当红炸子鸡。刚刚上市的魅族MX4 Pro也首次使用了汇顶的指纹解决方案。据说,所有国内的主流品牌厂商都在和他谈条件,要求做下一款指纹识别解决方案的首发品牌。
这是挣扎十多年,都默默无闻甚至几度面临倒闭的小IC设计公司,但是今年销售收入超过1亿美金,并且朝着“10亿美金俱乐部”迈进。
为何在IC公司遍地的中国,张帆领导的汇顶能成为风口上的猪?张帆的讲述中,汇顶大概抓住了这个几个重要节点:
2002年,张帆创业时,方向是固定电话的来电显示芯片。随着固定电话被移动通信替代,公司业务走向衰落。
2005年,公司专注开发电容触控芯片。主要是电磁炉等小家电厂商。汇顶希望帮助步步高等品牌做大,能够与美的分庭抗礼,但很快步步高也放弃了这部分业务。公司再次陷入困境。
2007年,iPhone问世,带来了多点触控概念,“我们觉得可能这是将来的方向,但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公司当时已经是处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只能赌一把。”张帆说,所以汇顶决定战略专注在移动终端上,全力做触摸屏的触控芯片。
汇顶第一颗触控芯片问世是在09年8月,但直到2010年4月才实现规模量产。
实际上,在IC设计领域,有数十上百个方向可以选择。在汇顶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今天,还有无数的IC设计公司在重复汇顶昨天的穷途。
可见对于IC公司来说,选择发展路径显然至关重要,汇顶如何选到正确路径?
选准路径:有很多IC的研发方向,汇顶理念是不能只做硬件的IC,那样很容易被复制。要做硬件和软件结合芯片,而显然触控是需要软件和算法。所以在诸多的IC设计的方向选择上,汇顶在最早坚持了触控芯片,并且成为苹果之外第一个做出能够达到十点触控的芯片。
做出优秀产品的汇顶,在品牌厂商那里依然是不名一文,张帆敲开一家品牌厂商门时,对方都以为他是个代理商,知道是国内厂商之后就直接拒之门外了。“那时候国内厂商基本还不太懂触控技术,但又想要做好产品,对他们而言最方便的,就是选择国外的供应商。”张帆说。
无奈之下,汇顶最终选了波导作为突破对象,“算是个比山寨品牌强一些的选择”。汇顶为此次合作,提供了足够多的技术支持和足够便宜的产品。
但这样的合作耗时耗力,并非长久之计。所以张帆决定不再直接找品牌厂商,而是找平台,想找到联发科。
期间因缘巧合,张帆的同事认识了联发科投资部门的人。在联发科到公司考察过后,双方开始讨论投资入股的问题。
抓住平台机会:当联发科考察是否投资时,其实同时在和台湾的触控公司谈投资事宜,但是台湾好的项目就价格比较高,没有太谈拢,遇到汇顶时,这家公司的管理团队基本上没有在价格上纠结太多。对于汇顶团队而言,他们觉得这个机会太宝贵了。
即使这样,联发科的投资也有曲折。联发科投资的规矩是投资一定要绝对控股,占比超过51%,而且在台湾还有在考察投资同样技术方向研发的台湾IC公司。最后,在双方相互协商讨论后,联发科放弃了坚持。
同样,联发科明确表示:即使投资,手机部门也不会优先选择汇顶的芯片方案。但张帆觉得,只要联发科投资,已经是汇顶最好的背书。
产品问世之后,对于一家小公司,任何质量问题都将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汇顶得到投资后,也只是选择在二三线市场,不敢做品牌厂商。
出于这种心理,张帆和联发科商谈,开始引入联发科的质量管理体系和研发系统。“联发科不但系统流程严谨,而且工作非常勤奋。有时候我们在半夜两点讨论完问题,联发科的员工在三点钟就会发报告出来。”因为和这样的公司合作,张帆说自己就更不敢松懈。
很快,汇顶的出货量就从单月5万片激增到单月超过100万,现在每月出货2000万片。以这样的增长速度,汇顶基本没有出现过大的质量问题,这都得益于从最早就开始的流程管理和建设。
“如果按照企业成长路径看,汇顶可能现在相当于98年的华为。华为在98年开始引入IBM做IPD(集成产品开发)流程建设,我们也在希望在这个阶段做这样的事情,使得我们的产品开发更有效率和更有质量。”张帆说。
可能是因为多年来企业频频遇到的困境,使得张帆一直能够保持着危机感。在2011年完成融资之后。张帆考虑的第一件事情是,只做触控IC是门槛比较低的,到时候大量公司涌入之后,杀价一定很惨。
歪打误撞,张帆决定投入资源做指纹识别研究,当时在移动终端中还没有同类产品问世,所以汇顶当时的状况是,即使投入资源在研究,但根本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做,不知道如何定义和理解产品。后来听说苹果也在做,张帆只是有信心方向是对的。
“iPhone 5s出来后,很多IC设计公司也开始投入资源做,我们做到了提前一步。”张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不出错,还要保证速度。”
速度第一:为了能够保证速度,张帆对于新品研发制定了激进政策。按照正常的程序,样品在试产时得有大概一个月的周期才能返回,然后在发现的问题基础上再做修改,再重新投入试产。张帆把时间改到两周。“两周时,前面的样品肯定还没有回来,但我们就只改已经发现的问题,样品回来再做调试。”
这样的研发进程成本无疑是增加的。“和稍微增加的成本比起来,速度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