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哪种动物是最为接近人类的,想必大家首先会想到的便是黑猩猩吧?近些年来,我们对黑猩猩的研究也在加剧,企图在其身上找到更多和人类相似的特点。而在人工智能的研究中,也有人认为,人工智能的净化,人工智能的趋近于人类,是否也可以按照黑猩猩的净化历程来作为参照?
脏话可以说是语言的基础,在未来世界中,超级聪明的人工智能若想掌握人类的语言,或许也要从脏话开始。人工智能研究者、《说脏话对你有益》(Swearing is Good for You)一书作者艾玛·伯恩(Emma Byrne)从黑猩猩和幼儿的语言讲起,对这一问题做了饶有趣味的阐述。
如果可以回顾人类的演化史,我们或许会发现人类最早的语言特征之一就是说脏话。作为与我们关系最近的动物之一,黑猩猩也很喜欢“骂脏话”。而且,研究表明,脏话似乎就在黑猩猩——以及人类——发展出语言和禁忌的同时就出现了。
科学家有过多次教导黑猩猩手语的尝试,其中最成功的要属动物行为学家罗杰·福茨(Roger Fouts)和黛博拉·福茨(Deborah Fouts)。他们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把几只黑猩猩当成自己的家庭成员一样养育了许多年。1966年,他们开始照料一只十个月大、名为瓦肖(Washoe)的黑猩猩,并教给它手语和使用便盆。
几乎从一开始,这只雌性黑猩猩就学会了使用表示“DIRTY”(指所有肮脏和粗俗的东西)的手语,用来表达侮辱和感叹。可以说,它是自然而然地养成了满口脏话的习惯。
说黑猩猩具有禁忌似乎有点勉强,但瓦肖和它的其他黑猩猩家庭成员在如厕习惯上确实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挑剔。瓦肖在如厕训练上做得很彻底,以至于它甚至不会在树林里排便,而是一直忍着,直到研究人员给它提供一个空的咖啡罐作为便盆。
我们还知道,经过如厕训练的黑猩猩如果被偶然(或故意)发现它们在厕所之外乱来时,还会对人类撒谎。瓦肖自己还发明了一个词“DIRTY GOOD”,用来指它所用的便盆。这个词表明瓦肖对排便禁忌有着微妙的理解:在便盆里拉屎是必要的和可接受的,但拉在便盆外面就是可耻和错误的。
瓦肖和其他黑猩猩开始将“DIRTY”作为它们愤怒和失望时表达情绪的用语。人类从未教过黑猩猩这样使用词语,这完全是它们自发的用法。举例来说,当罗杰·福茨不让瓦肖走出笼子时,它会做出“DIRTY ROGER”的手语;而在受到一只猕猴威胁时,瓦肖又会做出“DIRTY MONKEY”的手语。
据推测,语言学习和排便禁忌得结合很可能是脏话出现的条件。当然,要对此进行验证的难度不小。野外环境中,黑猩猩会故意向人类扔粪便,作为一种宣示领地的方式。因此,如果想要跳过如厕训练阶段来重复福茨夫妇的研究,将面临严峻的挑战。
不过,英语背景的幼儿往往也表现出类似的模式,他们通常在接受排便训练之后就学会了“poo face”或“doodoo head”(都是程度相对轻一点的骂人话),而这基本不可能是他们从父母那里听来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我的女儿长到这一阶段了:20世纪30年代的研究显示,幼儿中脏话的出现带来了至少一个额外好处,即可以用来取代撕咬、捶打、尖叫和屏住呼吸等表达强烈情绪的方式——在黑猩猩中也是如此。
黑猩猩似乎只有一个用来表示咒骂的词语——“DIRTY”,或许因为这是它们唯一的禁忌。当瓦肖进入青春期时,它开始出现自慰行为。不过,研究团队决定不加以干涉,因此瓦肖并没有在性交上有什么禁忌,不像人类在脏话中出现众多这方面的用语。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DIRTY”的使用范围被大大扩展了。黑猩猩会根据情绪的强度不同,以不同的力度来做出这一手语。“DIRTY”的具体动作是把手腕背面朝上放在下巴的下方。当黑猩猩感到极度愤怒时,它们会非常用力地做这一动作,甚至整个实验室里都能听到它们咬牙切齿的声音。这种激烈的情绪和愤怒让我想起竖中指或者弯起手臂,用另一只手拍打肘弯处的动作。
直到我开始写作《说脏话对你有益》之后,我才发现对黑猩猩的研究原来非常多。我从不知道黑猩猩其实具有足以沟通的自我知觉,它们内部的生活也足够复杂,足以辨别出禁忌,从而用这些禁忌来“说脏话”。我们可以推论,黑猩猩具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思维理论,使它们知道说脏话能对接收端的那个人产生影响。而且它们能体验到强烈的情绪,促使它们说脏话。
许多年来,在人工智能领域中,我们一直在争论应该如何对待非人类智能的伦理问题,如果我们能创造出来的话……但是,黑猩猩说脏话的方式让我认识到,非人类智能其实已经存在。
而且,如果我们能创造出人工智能,那在能够体验到类似我们的情绪之前,它将无法不受控制地肆意妄为;情绪是对充溢在我们周围的各种刺激的快速过滤器。机器智能需要情绪来指导它们的认知。因此,当人工智能开始拥有感觉时,我们最好的选择可能就是让它们学会说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