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媒体智能频道重磅推出人工智能系列人物专访《AI英雄》，采访近百位人工智能行业领袖，挖掘人工智能行业背后的故事，寻找有价值的观点与内容。本期专访嘉宾为科沃斯董事长钱东奇。媒体智能记者与钱东奇先生探讨了科沃斯机器人产品与技术的规划，以及对人工智能技术落地应用的一些看法。
出品 | 媒体智能
策划 | 小羿
作者 | 小羿
“一谈到人工智能，大家往往把Smart和Intelligent混在一起。”
虽然赶在人工智能大潮期间递交了IPO申请书，但在科沃斯董事长钱东奇看来，自动化与人工智能，离着还很远。
从代工起家，经历小家电，转型家用机器人，科沃斯已经走过了19年，但一直专注实业制造。
“（国内上市）这个事儿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纠结的。最后我们内部投票，投的全是国内上市。”
纠结过后，科沃斯终于在今年2月份提交了上市申请，拟在A股上市。
据统计，科沃斯目前在国内扫地机器人市场中占据半壁江山。
但对于大热的人工智能，钱东奇却不愿意过早地给科沃斯贴上这个标签。
“科沃斯的技术路线图，讲工具的时候，其实是自动化的技术。现在到了管家的时候，是自动化+信息化，这其中数据是基矗到了伴侣阶段，需要人工智能技术来达到最终效果。”
按照钱东奇的逻辑规划，科沃斯机器人的产品路线图是从工具，到管家，再到陪伴。目前科沃斯旗下普通的扫地机器人都被定义为工具，从技术上说，这些机器人使用的是自动化的编程技术。
第二个阶段是管家，对应的是自动化+信息化，目前科沃斯机器人正在这个方面布局。据钱东奇向媒体智能透露，目前已经有100万台科沃斯机器人实现了云端连接，数据上的分析给了他们很多思考。
“从十年的尺度来看，（人工智能）已经是马蹄声声了，从两年的尺度来看，我觉得为时过早。”
在钱东奇看来，人工智能真正落地还需要十年时间，届时才会到陪伴阶段，机器人才能达到真正认知人、理解人的阶段。
“（商业应用）这是你的造血基底，你不能冲动，如果你说我已经很酷了，但并不代表你能够存活。”
真正的未来家用机器人，应该是“在我面前，你是人还是机器人，这是一个问题”。“（现在）如果说落地企业要跳到人工智能掉到坑里面，没人救你。”钱东奇说道。
以下根据媒体智能（公众号Smartman163）对话钱东奇内容整理，有删减：
科沃斯选择在国内上市，但要做个国际品牌
媒体智能：今年2月份科沃斯提交了IPO申请，最近有没有一些进展？
钱东奇：最近就是在排队，这排队很透明的，在网一查就知道了，我们数了一下好像是300多位，我估计，还要有一段时间。具体的上市时间，你是没有办法预期的。
媒体智能：那这次在国内上市是基于一个什么样的考虑？因为科沃斯之前在国外也有一个一些上市的规划，而且科沃斯在国外有很大一部分的销售业务。
钱东奇：这个事儿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纠结的。国内其实是科沃斯的主力市场，国内上市对于用户对科沃斯品牌的认知是一个非常大好处，但是有更多不确定性，经过综合考量的，最后我们内部投票，投的全是国内上市。
媒体智能：科沃斯在国内的销售额大还是在国外？
钱东奇：目前是国内的销售额大。但是科沃斯还是立志去做一个国际品牌，所以我们当时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大家觉得说并不说你在A股上市，你就不是国际品牌。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在A股上市，让中国消费者能够接近科沃斯，但是也借助创新逐步走向国际。
产品路线图：从工具，到管家，再到陪伴
媒体智能：在这次AWE家电展上，我们看到很多就是家居厂商和人工智能相结合，科沃斯会不会考虑从资本方面去结合一个互联网公司/人工智能技术大公司，会接受这样的一个投资或者是资本合作？
钱东奇：科沃斯专注在家用机器人，还有商用机器人。不过作为机器人终端，这块的发展当然最终还是有一个大脑的，解决从感知、认知到决策一系列的问题。目前的人工智能还是聚集在感知层面，认知层面目前还在探索阶段。
从机器人的路线图来说，随着技术的发展，科沃斯也许或自己做，也许会通过资本的力量强强联合。但是，从IPO的角度讲，当然是希望在这些方面能够用非常开放的态度助力整体的发展。当然，在商言商，这个技术目前是不是已经可以应用。
媒体智能：落地到这个产品的话，如果科沃斯有没有一些规划？
钱东奇：其实这个部分已经进入到管家的层面。我们在去年5月份发布的管家机器人，它就是从一个单纯的扫地工具，进入到信息化。物联网、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大数据都是信息化的产物。比如说云端的连接，包括云端连接当中的一些对应的指令和思考，能够和扫地机器人、或者扫地机器人派生出来的如安防等联网。所有的这一切涉及到的是和人之间的关联互动。
我们今年将继续推动管家机器人。其实目前我们是绝大部分的产品都是在云上面，用户可以通过APP来控制设备，估计今年科沃斯有将近100万台机器人都在云上面。而这个节点其实是为下一个节点铺路的。
媒体智能：您刚才说的那个有100万台的样子在云端，然后会收集很多的数据，想问下这些数据能为科沃斯的下一步做什么？
钱东奇：下一个节点，第一部分运用要解决的数据架构，这是人工智能的先决条件。然后第二步，我们做这个数据的目的是机器画像和用户画像，机器画像和用户画像的这两个点都是为了让我们的用户在体验上面超越手机APP的体验。在服务上面，包括在CRM（关系管理）上面，能有相应的数据节点出来。
举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用户的行为模式，我们一直认为扫地机器人用户都会在不在家的时候，让扫地机器人出来扫地，但是我们通过云端看到的巨大的用户量，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时候，是晚上8点到9点才是使用高峰期，周末的时候是早上9-10点。这说明用户在家的时候才会用扫地机器人，这与我们过去的思考完全不一样，这给了我们很多启示。
但是未来更重要的是，我们通过这样的技术来牵引我们的服务和产品，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
当然，这种方法在下一阶段的技术，不是用员工编程来，而是机器学习。不过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涉及的内容就多了，你到底要让这个机器人在这些点上面？训练什么？训练模型是什么？那这个训练模型是为了让这个机器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这些目的，你对应的数据是由哪些数据来组成来训练的？以及你训练的资源在什么地方？在云端还是在本机端？这个问题其实都是我们下一阶段通常讲的人工智能最根本的问题。
技术路线图：从自动化，到自动化+信息化，再到人工智能
媒体智能：我可以理解为，科沃斯现在还在收集数据和数据结构化的阶段，然后下面一个阶段才会用深度学习做一些应用。如果再往下一步，到了深度学习这一步，科沃斯现在有没有一些人工智能技术的支撑，未来会不会组建专门的部门？
钱东奇：我觉得这是必然的。因为科沃斯的产品的路线图，是从“工具”开始，比如扫地机器人是一个工具，它仅仅是用来完成单一的任务。然后下一个阶段到“管家”，要完成多种任务，比如扫地机器人可以帮你看门，家里面有没有漏水？窗户有没有破？从工具到管家，这是第二阶段。第三阶段，那我们就是“伴侣”，是要认知人、理解人。从工具到管家到半路，这是我们的产品路线图。
现在其实有很大的混乱，一谈到人工智能，往往把Smart和Intelligent混在一起。工具本身是用自动化来解决的，自动化就是感知环境后，依靠人给他一些编程的情况下的一些对应的反应。Intelligent本质上回归到的一个问题是“怎么样像培训小孩一样来培训计算机”，让计算机通过学习，变得像人一样聪明，或者比人更聪明。在这个过程当中，它有一个自我学习的过程，有一个对未来预判和预知的能力。
科沃斯的技术路线图，现在讲工具的时候，其实是自动化的技术。到了管家的时候，是自动化+信息化，这其中数据是基矗到了伴侣，需要人工智能技术来达到最终效果。
对于科沃斯来说，路线图是明确的，我们今天其实还是从管家到伴侣这个阶段的准备期。但是，正因为有这样明确的路线图，科沃斯现在必须在人工智能地方去做布局。
十年来看，马蹄声声，两年来看，为时过早
媒体智能：有一些人认为是今年就是人工智能落地年，科沃斯会不会有一些动作？
钱东奇：其实我认为人工智能目前的泡沫还是挺大的，特别是AlphaGo出来以后，人们对人工智能目前期许放大的太多，以至大家都在炒这个概念。
但从落地企业这个角度来说，它是非常“骨感”的。也就是说，如果说落地企业要跳到人工智能掉到坑里面，没人救你（笑）。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必须把这个东西看清楚，然后那目前去做什么，不做什么，必须做一些清晰的布局，为未来去做布局。企业要做的话，你必须在有限的时间点内，持续的投入在有限的时间点位，最后能得到商业应用。这是你的造血基底，你不能冲动，如果你说我已经很酷了，但并不代表你能够存活。这是两个不同的点，站在我们的角度是看清楚这个点。
媒体智能：也就是说，你认为现在加入人工智能还会太早？
钱东奇：我觉得，从10年的尺度来看，已经是马蹄声声了，从两年的尺度来看，我觉得为时过早。
如果我们是一个国家研究机构，我可以玩“陪伴”，但是作为一个企业，现在还为时尚早，当然像谷歌那样，有一个X实验室，也未尝不可。不过，今年政府投入做这个是不早的，因为政府是为10年的国家级竞争做准备，是持续地投入。中国确实需要有这样的布局，相对于美国来说，我们已经落后了。如果你要去看谷歌这种大型企业，在这个方面走的是非常前面，比如说TensorFlow的这种开源，包括很多的API出来。我还是挺挺钦佩这样的公司去干这样的事儿的。但是在国内包括BAT还没有看到一家像谷歌开源这么多东西，让开发者在里面去做。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政府的强力推动没有什么问题。
从企业的角度，我觉得就是另外一个思考维度，你不能跟着这个风暴，你必须思考的是商业落地。用户是买你的账吗？一个扫地机器人用了几个语音上去，用户是不会关心的，用户对产品的评判是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家里的地扫干净。这些问题，必须真正考虑清楚。
现在我们很多做的外型机器人，并没有机器人的大脑。如果说你要把它做成一个机器人的大脑，今天问题更多了，本机端的运算能力到底够不够用这个做成这样的智慧？像地平线这样的企业虽在做“嵌入式人工智能”，但今天还是一个探索。讲机器学习，讲人工智能，必须讲数据讲运算能力和算法，但是今天本机端确实是客观条件还不存在。如果你用云端，那现在问题就在于没有办法大规模的覆盖，无法保证满意度。站在企业的角度，我的用户不会买单，所以企业必须是冷静的，他是要把问题想透的，然后再去做。
人工智能技术真正落地还需要十年时间
媒体智能：那您觉得人工智能真正在企业中落地还要等多长时间？
钱东奇：我认为是10年时间。其实我们讲的都是“风口”，但如果你仔细去想这个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鬼，你把它想清楚的时候，那你就知道，其实我们是把它（人工智能）和自动化混起来讲的。
媒体智能：如果按照今年科沃斯去提交上市的节奏来看的话，科沃斯怎么去定位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定位一个人工智能企业？
钱东奇：如果产品就是没有到“陪伴”阶段的时候，科沃斯是不会说今天产品里面有人工智能。因为科沃斯这样去说，仅仅是给人一个想象和泡沫。
我们今年只谈机器人生态圈，是因为我们在信息化这个角度上面来说，我们确实是有那么多的产品在云端，确实有那么多的产品通过云端在服务。
科沃斯今天只讲未来的路线图是“伴侣”，但是科沃斯绝对不会讲，我们的机器里面已经有人工智能技术了。我觉得这个故事对于老百姓来说听着挺酷，但是如果专业人士一听就知道你在吹牛。
未来：在我面前，你是人还是机器人，这是一个问题
媒体智能：您觉得未来的家庭服务机器人，应该变成什么样子？
钱东奇：我觉得“在我面前，你是人还是机器人，这是一个问题。”它就应该变成这个样子，完全融入到你的生活里。对科沃斯来说，确实是这样去思考，它是四个维度，一个维度是智能，另外一个维度是感知，包括触觉、听觉、视觉、嗅觉等等，这些是感知层面的。感知层面很重要，这个层面是数据来源。第三个维度是动作能力，这个有自动化的问题，比如说像机械手臂、关节。最后一个维度是颜值层面的。这几个层面都构成了未来家用机器人的基本技术路线图，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智能层面的。
现在我们讲机器学习，我觉得是把这个功能太无限放大，其实机器学习是受很多限制的，特别是精度。你的边界越窄，它的精度越高，你的边界越宽，它的精度越差。它和人不一样，现在大家都把这个人工智能在某一个节点上面超越人的地方，认为所有的东西都超越人。所以智能这个程度其实还期待于数学家、计算机学家、生物学家，特别是生物学的探索。
今天我们讲卷积神经网络模仿人的思维的时候，其实做得形似但神不似，将来的生物学家能够真正把大脑这个问题理解清楚，才能从这个有边界的人工智能变成一个通用人工智能。小孩子学习和机器学习最大的差异，就在于小孩子通过这样的学习可以举一反三，机器到那时候也应该一样。
我们今天讲人工智能，其实还是把它泛化了。从这样的一个理解角度来说的话，机器人的智能这个部分还有相当一段路要走。
Standby，科沃斯随时准备切入人工智能
媒体智能：您创立科沃斯19年了，从小家电，到扫地机器人，再到未来会有一些人工智能的布局。从实业的角度上看，您是觉得人工智能未来会给科沃斯带来一个怎样的转变，或者怎样的一个影响？
钱东奇：我个人觉得，人工智能最终是会对社会带来影响。像科沃斯在做家庭服务机器人这个领域的公司，也是首当其冲的企业。届时产品和人之间的体验和互动，应该是最震撼的。它和一般冷冰冰的东西不一样，最大的差异就在于它有行为能力。从角度上面来说，我觉得人工智能对推助力像科沃斯这样的企业。
对科沃斯未来的发展，我觉得是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利好。当然，科沃斯在这些产品当中，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会适时地切入这个技术的。而且科沃斯Standby，随时准备进入。
媒体智能：人工智能的到来对您和科沃斯有没有一些压力？
钱东奇：我个人觉得只有动力，没有压力，但是科沃斯是需要布局的。我刚才说，从10年的尺度来说，人工智能已经是马蹄声声了，如果说你到了10年以后再去布局的话，你肯定OUT。从这个角度来看，科沃斯一方面认为泡沫存在，但人工智能也实实在在的到来。所以我们在这个地方布局，可能叫做“不见鬼子不挂弦”。
媒体智能：您希望科沃斯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品牌？
钱东奇：科沃斯的一块牌子是“科沃斯机器人”，它又分为两个部分，一块是商用的，一块是家用。品牌的这个东西其实不是站在我们角度去看，是站在消费者的角度去看。我们希望站在用户的角度来说，首选是科沃斯。我们并不会做一个平台。另外一个部分就是商用机器人，就是B端的用户，同样，如果说他在选择这一部分机器人的时候，我们希望他们首先会考虑科沃斯。（完）
